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医院的走廊上只余下零星的灯光和偶尔传来的脚步声,为这寂静的夜晚添上几分不安。一整夜,周荣光都被关在特殊病房里。他愤怒地吼了整夜,也没人来搭理他。只是一旦他快要睡着,头上戴着的那个检测脑电波的仪器,就放射出电流,将他电醒。每一次电流的刺激都让他的身体猛地一颤,心中的怒火也越发旺盛。周荣光躺在床上,眼睛布满血丝,一夜未眠,他几乎快要疯了。整个夜晚,周荣光都在试图寻找逃脱的机会,但他根本无处可逃。他不断地咒骂着高禹川和沈瑶初,恨他们对自己的残忍。偏偏这个房间连窗户都没有,整个房间陷入沉沉的黑暗,他甚至不知太阳有没有升起。直到病房的门被人打开,一束光照着进来。房间陡然变亮,周荣光极不适应地眯了眯眼,半晌才睁开眼,看向来人。高禹川和沈瑶初并肩走进来,周荣光立刻像是被戳中的痛点,眼中充满了愤怒和挣扎。他怒视着高禹川和沈瑶初,声嘶力竭地喊道:“你们这是非法拘禁!我要告你们!我要让全世界都知道你们的罪行!”高禹川唇角微微上扬,露出一抹冷笑。他不紧不慢地从手中的文件夹里拿出一叠证据,摆在周荣光面前。“告我们?”高禹川声音沉冷:“我们看看,到底谁的行为属于非法?”周荣光低头看去,面前的是一叠厚厚的证据。有他多年前他和锐鹰秘密通话的记录和录音,有锐鹰的银行账户流水,清晰地显示了巨额资金的往来。还有他篡改的监控原图。甚至还有当初锐鹰按照他的命令,找人将沈承安的玉佩,偷偷放进颜悦笙墓碑里的证据。周荣光愣住了,他瞪大眼睛,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。这一桩桩一件件的证据,清晰可见,甚至完全能将当初的事发过程呈现出来。他怎么也没想到,锐鹰竟然把这些证据都给保留了下来,还保留了这么多年。他是早就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天?在铁证如山面前,周荣光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,但他仍然不肯轻易屈服。周荣光偏开头去:“我不知道这些是什么,我什么都不知道!”沈瑶初皱眉,直视着周荣光,眼底是不可抑制的怒意:“周荣光,你不要再嘴硬了。这些证据已经足够证明你跟当年的事情有关了。”“你买凶杀人,让锐鹰去杀我丈夫的母亲颜悦笙。可没想到,我父亲沈承安也在,并且妨碍了你的行动。你干脆一不做二不休,把他们两个人都杀了。”“杀人以后,你按照计划,将我婆婆的死伪造成表面自杀,实则是我父亲沈承安杀的假象。如果没有人往下查,那定性成为自杀,查不到你们头上。如果真的有人往下查了,也有我父亲来替你们担罪。”“怎么?真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了?”沈瑶初指了指那些证据:“现在证据确凿,你还想继续抵赖吗?”沈瑶初其实早就从细枝末节里,基本已经将事实了解了。可从锐鹰的嘴里听到这些真相的时候,她还是感到了一阵心痛。她有些难以想象,当时颜悦笙和沈承安会有多害怕。锐鹰是个杀手,他就是冲着要命来的,不杀掉颜悦笙不会罢休。沈瑶初甚至都能想象到当时的惨烈。这让她如何能不恨周荣光?听了沈瑶初的话,周荣光的身体微微一震,眼中闪过一丝慌乱,却又很快恢复平静。周荣光偏开头,仍是那句话:“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。”高禹川双手紧攥成拳,指尖泛白,眼神变得愈发深邃:“你和我母亲有仇?”周荣光:“没有。”“你跟她只有一些项目上的往来,为什么要花这个钱找人杀她?”高禹川锐利的眸光直直地刺向周荣光:“到底是谁让你这样做的?”周荣光眸光一闪,似乎是在纠结。半晌,他还是开了口:“我就乐意这么做,怎么了?”高禹川和沈瑶初脸色同时一沉。沈瑶初缓缓呼出一口气,有些为难。现在所有的证据,都指向了周荣光。何曼月轻轻松松就能逃脱罪恶。可始作俑者,明明就是何曼月!高禹川冷笑一声:“看来,比起供出她,你更愿意替她扛罪。”沈瑶初冷冷看着他:“那你就继续在这儿待着吧。”走出病房,高禹川和沈瑶初相互对视,两人眼中都闪过一丝无奈。必须得想办法让周荣光开口,否则,主谋何曼月几乎不会受到任何影响。高禹川低头看向沈瑶初,她刚刚坚强锐利的样子已经全然不复存在了,眼底透着疲惫。这么长时间了,明明知道是何曼月,却没办法让她付出代价,那种感觉实在是太憋屈了。高禹川看向沈瑶初的眼神有些心疼:“会好的,我们会还爸爸一个清白的。”这句话,正好打在沈瑶初心底最柔软的地方。这样的情绪在她心底满眼萦绕了好久。沈瑶初眼睛泛红,泪水在眼眶中打转:“我就知道,我爸爸不会做那些事的,他是救人的人。”她相信沈承安不会是那样的人,而爸爸也没有让她失望。沈承安不仅没有因为项目的事情,情绪失控之下杀了颜悦笙。甚至还在颜悦笙可能受到锐鹰的伤害时,挡在她的面前,试图救下她。他是勇敢的人。只可惜,锐鹰是个训练有素的杀手,没有一丝怜悯之心。他一开始就是拿了何曼月和周荣光的钱,带着必须杀死颜悦笙的任务而来的。所有伤害他们的人,都是不可饶恕的!“嗯。”高禹川伸出手,轻轻握住沈瑶初的手。他的指腹轻轻在她手背上摩挲,安抚着她:“他保护了我妈妈,以后,就由我来保护他的女儿。”高禹川的声音沉稳而有力,仿佛给沈瑶初的心脏注入了一针强心剂。她的泪水夺眶而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