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大鸟人。 这个词在现代听来会有几分滑稽,但在秦朝,这就相当于骂始皇帝大傻逼。 始皇帝脸色肉眼可见地阴沉下来,玄鸟殿的宴饮氛围,随着始皇帝脸色也由欢快变成沉闷。 “今日朕大宴群臣,不愿行杀伐之事。淳于越,你若此时回座不再言说,朕既往不咎。若再要无理言说下去,就是逼着朕杀你了。” 始皇帝眼神看了看赵高,又看了看自己桌案上的酒樽。 赵高领会。 恭敬地取走酒樽,双手端着,躬身行至淳于越身前。 微微低头,将酒樽推向淳于越。 “朕赐你一杯酒,当你先前所言皆为醉话。” 陛下虽爱行兵戈之事,对我等却是宽宏至极。 隗状政斗失败,陛下没有杀人。 顿弱不尊上行狂悖之举,陛下没有杀人。 淳于越当殿辱骂陛下,陛下竟也没杀人。 群臣感叹不已,皆认为始皇帝已经仁至义尽。 “淳于越不为利,便是为名。” “今日一事经天下儒生宣传,淳于越刚直之名天下可知。” “此酒饮毕,归位可也。” 群臣在小声议论。 淳于越盯着将酒樽递到自己面前的赵高,冷笑一声。 “历代皆有车府令,唯我朝却出了个中车府令,何时去势之人也得享庙堂?身缺则心残,一个心性残忍的宦官,理所当然窃据庙堂高位而群臣习以为常,此乃大谬!乃王朝崩塌之前兆也!” 说着话。 淳于越毫不客气,挥手打掉赵高手中酒樽。 酒液泼洒在地面。 酒樽掉落在地轱辘了两圈。 赵高眼中怒意绽放,对淳于越充满杀意。 “此酒怎配越饮?陛下若有心,何不亲斟一樽美酒呈于越?” 酒樽掉落在地的叮当之声,在群臣心头环绕。 群臣全部安静,心中只有一个念头。 淳于越其命休矣! 要始皇帝斟酒,还要始皇帝亲手呈上递过来,这种要求群臣闻所未闻。 顿弱见君不拜就已经被说成狂生,淳于越这行为,比顿弱严重十倍不止。 “淳于越。”始皇帝眼中杀气四溢,道:“你在逼朕杀你。” 皇后阿房拍拍身旁正端着肉,大吃特吃的稚童。 “去大郑宫,告诉你大兄这里的事。” 稚童摇着头,嘴里吃着肉咕哝道:“不去不去,此等面刺君上无礼之辈,让其死了便是,母后管他作甚。” “偏你读书多,要你去便去!” “母后对他人心软,唯对将闾不心软,打将闾时连母妃也拦之不住。” “再要多嘴,母后便断了你这小饕餮的肉食。” “……将闾去便是。” 大秦三公子嬴将闾最后几箸,将肉食尽数塞入嘴中,这才大步跑出玄鸟殿。 …… 大郑宫。 “住手!” 嬴扶苏一个箭步拦在众多宦官,宫女面前。 “高,你怎能下此令!” 嬴高一脸莫名其妙,道:“这些下人拦阻我兄弟,为何不杀之?” “你未听闻我一出大郑宫,他们便要死乎?他们是在争取自己性命!” “大哥你怎会说出这等话?”嬴高眼中写满了不解,道:“为自身性命便能拦我兄弟乎?” “为争求自身性命,又有何错?” “今日他们能因叔父之言而拦住你,明日叔父若是说刺杀你他们方可活命,大哥你便任由他们杀之?大哥,你要是这个样子,高可要和你争二世之位了。” 嬴高一脸认真,算了算时间,又对无言以对的嬴扶苏道:“大哥你再迟疑一些,父皇便要杀你的老师了。” 嬴扶苏心中焦急万分。 他穿戴整齐本就是为了去参加玄鸟殿大宴,只是被这些宦官,宫女拦住而已。 想要立刻离去。 但他回头,看看面色惊恐,脸色煞白的一众宦官,宫女,心下又满是不忍。 嬴高给他的贴身宦官康健打了个眼色——把这些人都杀了。 康健眼睛瞄了瞄嬴扶苏,摇了摇头——不行,长公子不许。 嬴高有些急切,再次以目视之——杀,有事我担着! 康健低着头,当没看见嬴高眼色。 嬴高知道康健难处,公然在大秦长公子寝宫,杀其宦官,宫女。还是在大秦长公子严令拒绝的情况下,这是寻死。 但这些宦官,宫女还活着,嬴扶苏就不出门,这让嬴高很是烦躁。 十四岁少年快走几步,冲到嬴扶苏身前,要拔出嬴扶苏腰上宝剑,将眼前这些人斩个七零八落。 嬴扶苏阻止嬴高。 二兄弟争执不已。 片刻后。 嘴里咀嚼不休的三公子嬴将闾,趴在一个宦官背上,进了大郑宫宫门。 嬴将闾一见嬴扶苏和嬴高在争执,眼睛一亮,从宦官背上跳下来,自行拿起大郑宫桌案瓜果边吃边看。 “二哥加油,马上便抢到了!” 嬴扶苏,嬴高两兄弟僵持片刻,都觉自己像是那些表演的伶优,默契地住了手。 嬴高抢下嬴将闾嘴里的水果,笑着道:“小饕餮,你来做什么?” 嬴将闾看看嬴扶苏,嬴高两位兄长,一脸意犹未尽,似乎还想看两位兄长争斗。 “淳于越以下犯上,大骂父皇,还要父皇给他斟酒端上去,父皇要把他杀了。” “此等大事!怎不早说!” 嬴扶苏悚然一惊,匆匆忙忙得就要离去。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