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丈夫于是答应不再购买,但——他难道又买了? “烟丝?烟丝好像也有——”海蒂小声说,“那个装药水的盒子里,还有一个袋子,我看见开口的地方漏出来一些……” “我能看看那些药水和烟丝吗?”陆希沉吟一下,问道。 皮克的妻子茫然无措:“当,当然……”她怎么敢拒绝一位女伯爵呢?但是难道药水会有什么不对吗?那是大贵族都喝的呀! 所以,她的丈夫死了,还是要怪海蒂!皮克的妻子将怨恨的目光投向海蒂——其实这条街上不少做妻子的都很讨厌海蒂,因为她赚走了她们丈夫手里的钱,而这些钱本来应该属于她们的。 皮克的妻子也讨厌她,而且如果不是海蒂,皮克说不定就不会出事了! “大人——”眼看陆希要走,瘫在地上的男人爬了两步,哆哆嗦嗦地说,“我,我真的要死了吗?大人,救救我?”他脑袋里忽然灵光一闪,拉过自己的妻子,“大人,还有我老婆,我家里还有两个孩子,大人,我要是死了,他们都得饿死啊……” 他这么一说,围观的人群里顿时多了好几道此起彼伏的声音:“大人,救救我们……”显然,被传染的人并不止一两个。 金羽皱起眉头,示意灰羽去驱赶这些人:“要治病去教堂,牧师大人就在那里呢!” “我,我没有钱买圣水……” 还有低微的颤抖的声音在说:“我买了圣水……没有用……” 牧师的脸顿时更黑了,但很明智地没有说话,反而悄悄往后退了几步。他的圣水确实治不好这种肮脏的病,事实上这种病在很多地方都传播着,他的同僚们也同样治不好。所以一直以来,教堂的宣传里都在说,这是魔鬼传播的邪疫,是主对不虔诚者的惩罚,只要烧死一个女巫,人们自然也就接受了。 但现在,这个女伯爵已经证实了这是病而不是什么女巫传播的邪疫,他也没法用这种话再来安抚民众了——啊,他怎么这么倒霉,难道是他做祈祷的时候不专心吗?为什么要让他遇上这种事啊! 所以这个时候,这些肮脏的人找上这个女伯爵是最好的,假如她也治不好——她肯定治不好的,圣水都治不好的病,她怎么可能治好呢?皮克不也就在她眼前死了吗? 那么,她治不好的话,教会的声誉也就不会有什么大损失,反倒是她自己,一个贵族小姐跟这些下贱的流莺混在一起,能有什么好名声呢? 灰羽沉着脸上前一步:“都走开!没长耳朵吗?让你们去找牧师!”他瞪着几个男人,唰地抽出了匕首。 这一下吓住了那些人,人们朝后缩去,有些人眼里露出了绝望的表情。 “等等——”陆希低声说。 金羽一把抓住了她的手,低声急促地说:“你要考虑清楚!这会引起教会的注意。现在不是先去看那种药水吗?” 她不怀疑陆希有医治的办法,但这样一来,圣水治不好的病,陆希却能治好——甚至这次已经不能再拖出苦行主教来当挡箭牌了,那么教会必然会把目光投向她,并且警惕起来。 这可是在王都,不是在长云领自己的领地之内。公然救下一个“女巫”,就已经够引人注目了,假如还要给他们治病,那——恐怕就能轰动整个王都! 海因里希站在侧后方,并没有跟灰羽一起上前驱赶那些人,而是直勾勾地盯着陆希,似乎在等待着什么结果。 陆希站着没动。金羽的意思她明白,其实她自己也觉得在王都这样做太招摇了,会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到长云领去。 这跟推出香皂或手镜之类的商品不一样,赚钱而已,身为领主,捞钱是应该的。而且一些炼金物品而已,对外打的还是冯特伯爵喜爱炼金的招牌——只要不公然宣布炼金不需要神恩,就不会触动教会的神经。 但是治病,这就不一样了。祈福与治疗,这是教会的两大根基,教会治不好的病她来治,这就在挖教会的墙角了,他们断然不会坐视不理! 可是,真的能不管吗?在她成为一名医生的时候,曾经发下过什么样的誓言呢?即使不提誓言,对于像海蒂,以及全无所知地被丈夫传染的那些女人,她真就能袖手旁观吗? 陆希并不是圣母,自觉也没有拯救天下人的本事,如果这些事不发生在她眼前,她也会装不知道,但是……当有人眼巴巴地看着她,把她当做最后一根救命稻草,而她又确实能够做这根稻草的时候…… “如果你们想治病,要去长云领。”陆希终于还是开口,“有谁愿意去长云领的——”她示意灰羽,“把他们的名字记下来。” 金羽轻轻叹了口气,放开手,扫了一眼目光愕然又若有所思的牧师,心里思索着怎么能把这件事压下去,别让它闹得整个王都都会知道。 在屋檐下站着的妮娜情不自禁地往前走了一步,看着陆希离开小广场,她回头骄傲地对面具笑了一下:“看见了吗?又是一个被诬蔑的‘女巫’。牧师做了什么?他既治不好这些人的病,也分不清谁是好人,如果不是露西,主就会看见他们又冤死了一个无辜的人!” 面具无言以对。刚才的整个过程他都听见了,海蒂非但不是女巫,还是被那个男人传染了病症,所以说牧师“又冤死一个无辜的人”,半点都不过分!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