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其实张月鹿很明白,许多太上道祖、玄圣所主张的理念,道门还未做到,甚至可能是永远也做不到,但张月鹿还是拿出来回怼儒门之人,并非为了一时的口舌之快,而是在张月鹿看来,定了标准做不到和干脆不定标准是两码事,前者好歹还有个标准束缚着,后者可真就是无所不为了。 道门订了一个平等的标准,其实绝大部分人都做不到,可正因为这个标准的存在,谁也不敢在明面上公然违反,都是在背地里偷着做,一旦被曝出来,便如那个因为凌虐他人而降职的三品幽逸道士一般,不免要身败名裂,故而谁也不敢肆意妄为。 儒门干脆不认可这个所谓的平等标准,讲究尊卑分明、阶级分明,等同是没有平等方面的标准。在儒门体系下的人,却是连装都不必装了,公然呼奴使婢,就是打死了也不过草席子一卷的事情,没有人会来苛责,别说律法的压力,就是道德压力也不必承受。 做不到和不做还是有些区别,谁的底线更低一目了然。 虽然有比烂的嫌疑,但张月鹿作为生在道门、长在道门的道门弟子,却是从心底里认可道门,哪怕道门有许多不足,她也不因此对道门失望或者心灰意冷,而是萌生出要改变这些瑕疵不足的想法。 再有就是,张月鹿也必须先从言语上反驳,对方执迷不悟,再动手打人,防止有人说她“不教而诛”。 当然,这也与张月鹿的身份有关,作为道门年轻一辈中的“明日之星”,认识张月鹿的人不在少数,并不敢上前阻拦她。换成个低品道士,胆敢与儒门之人起冲突,哪怕是儒门中人主动寻衅,也要各打五十大板再说。 不问对错,只要和谐稳定,这何尝不是一种被儒门浸润的思想,这也是道门实行三教合一的必然结果。 这不免让张月鹿想起小时候事情,她的一个堂兄在族学里打架,先生把他的父亲请来,他父亲见了先生后,不问青红皂白,立刻表示回去一定好好管教。 从头至尾,堂兄的父亲没有问对错,也不在乎对错,先打一顿再说。 其实就算是打架,也存在被人挑衅被迫还手的情况,可大人们是不在乎这些的,他们只在乎不能打架,却不在乎为什么打架,也不在乎不打架又该如何解决问题,关键是团结和谐,可见这种逻辑思维是一脉相承的,从治理道门到治理自己的小家,都已经渗透到了骨子里。 所以张月鹿无意去反对儒门,她也改变不了,哪怕道门消亡,这种刻在骨子里的思维只怕也抹除不掉,她只是反对再以儒门的那一套去治理天下。 张月鹿进到玉虚宫中,此时殿中灯火通明,较之三教大会时的庄严肃穆,不仅多了许多灯火,而且还挂上了许多若隐若现的轻纱,上绣祥云,映射烛光,每每有风吹过,如云雾翻涌。 凡是入殿之人,都是单人独桌,整个布局类似一张横着摆放的象棋棋盘,棋盘界河就是正对殿门的中间大道,大道两侧的席位如一个个整齐排列的方格。 张月鹿的位置比较靠前,需要沿着中间的大道走上一段距离。 行至中途,张月鹿停下脚步,目光落在一个青年人的身上。 仅以相貌而论,此人丝毫不输于秦凌阁,剑眉星目,不过给人的感觉并不是英武,也不是锋芒毕露,更不是玩世不恭,而是十分沉静平和。 第(1/3)页